你一定要是个孩子,任野风吹不动你的坚强

【宿伞】《长歌泣宿伞》 民国 军人&教师

      那片芦苇荡漾起点点飞絮,绒花所到之处皆是少年存在过的记忆。

      那轮红日散发出暮暮昏黄,霞光晕染之处皆是少年所看过的风景。

      那阵微风轻撩开阵阵青丝,年华消散之处皆是少年所经历的一生。



一.

      “兄长,若明日朝阳升起,请务必观看。”

      这是范无咎留给谢必安的最后一封书信,它是在十年后由一个少年交付到自己手上的。看着那送信的青涩少年,谢必安想起十年前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。

      那少年死在黎明将至的黑暗里。

     滚滚浓烟支配在萧瑟颓然的南京街头,抬头再见不到丝毫光亮人们像老鼠甲虫一样躲在阴暗的角落。谢必安是个教书匠,城破时带着学生躲进学校的地窖,他们要躲藏一切的光亮,孩子尚不明白战争的年纪便被匆匆推上历史。

     “老师,我们不愿如猪猡般凄惨的活着。”  

     谢必安的动作一滞,十二年前他的弟弟也说过同样的话,次日他便自作主张退学考入黄埔军校。落后就要挨打,能够拯救民族的一定是自己,希望永远不是期盼来的。

     范无咎几番来信只提获胜情况从不说伤亡情况,自被分至国民革命军第一师,就再未收到过一丝消息。赢得淞沪会战的日寇令华中方面军与海军协同兵分三路攻占南京,由于敌我力量对比悬殊,南京各车门先后被攻陷,守军节节抵抗。仗打成这样范无咎没脸写信,谢必安也就这样失去了弟弟的音讯。

      军靴潮湿的木板上立刻响起咿咿呀呀,黑暗是吞噬人心智的猛兽,忽然响起的枪声引发一个孩子的尖叫。

      哐当,地窖的大门被打开,光照进了黑暗,不适应光线的谢必安仰着脖子未眯着眼努力看清上面人的军装,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脖颈被抵上了冰凉的东西。

      “什么人?”

      “难民。”

      “谢必安?”闻声他试图努力看清被硝烟熏烤的漆黑下的模子,几年征战下他清瘦不少,眸子里的明亮也早已布满血丝:“嘘,不要说话!”

      砰,地窖的大门被合上黑暗重新包围恐惧,耳边是陌生而又熟悉的枪声,枪声持续了好一会才停下。地窖大门被重新打开,众人纷纷向后退缩。

     直到那句:“兄长,是我,范无咎。”

     谢必安怎么也没想到再相见竟会是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,这个年代好像再不会有什么是不混乱的。残留的日寇被范无咎所在的小分队清理掉,暂时安全下的他们爬出地窖,浓烟刺鼻几个人打着喷嚏。

     “兄长你看上去没有变化而我已尽显苍老。”

     “战士岂可轻易言老,担负民族希望之人不会老。”

     谢必安只差用上永垂不朽这种词,但他不想,因为他希望范无咎是勇士不是烈士。

     “哥~”

     “听着,你退学的事情我不会再提,只一点你记着,你要活着,活着来见我你懂吗?”

     “兄长教导无咎谨记于心。”




二.

      地面上的空气不比地窖下的空气,站在硝烟下的孩子像被斩断双翅的白鸽,迷茫的眼睛里充满着未知的泪水。枪声再次响起。

      士兵重新扛起枪挡在孩子的面前,逃回地窖下的孩子们默默在心中祈祷,被遗弃在黑暗中的人祷告也像是被弃在角落。

      战斗持续了两个小时,地窖没有被打开,上方也无一点声响,过了好一会地窖才被打开,范无咎笑的轻松:“哥,我送你们去难民营,这里不安全。”

     城市羸弱的不堪一击,难民营里的绝望不比任何地方要轻松多少,但至少比外面安全,将这群人互送到难民营后,范无咎停下脚步:“兄长,我们就此别过。”

     难民营不可收留士兵,谢必安拍拍他的肩膀:“我会等你回家。”

     范无咎身形虚晃了两下终是定定站住:“好。”

     “叔叔,你带我走吧,我不愿如此屈辱的活着。”一个个子高高的孩子忽然叫住他,那神情让范无咎想起十二年前的自己,出神的看到孩子身上的长袍:“现在穿长袍的可不多了”

     “老师说国家精神应该出自本民族所孕育的文化,这是文化的自信。”

     范无咎看一眼旁边的兄长,他没有带走那个少年,死神不会放过今日守在南京城内的任何一个军人。进入难民营后谢必安数人时被人提醒:“老师,你的手流血了。”

     谢必安摊开手他不觉得双手有任何痛感,因为这血来自范无咎,他立刻想到些什么疾步追出去。大街上横陈着各类尸体,他找到一个斜靠在被折断半截的电线杆下的黑人,他的脸是黑的,军装被新旧不一的血渍染黑。

     “无咎?无咎?”

     “我一碰就会醒,我不碰你”范无咎想要伸出的手又垂下,眼里的光暗暗淡淡,谢必安觉得自己非常的混蛋,这一路竟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。

     范无咎一直是个有主意的人,他存心要欺瞒的事情就不会让人知道,他感觉到自己趴在了一个坚实的背上明白过来这不是梦,日寇禁止难民营窝藏士兵:“哥哥请把我扔远一点。”

     “胡说八道什么呢,你不会有事的。”

     “哥哥我想夏天的时候那片芦苇荡了,再背一次春秋好吗?这一次我定不会捣乱。”

     “你答应过我你会活着的。”

     “骗了你这么多次,好像也不差这最后一次”

     “范无咎!”

     “兄长最好不要原谅我,不,还是忘了的好,不肖子孙要去见爹娘了。”

     范无咎死在黎明将至的晨曦里,难民营中的学生唱起三民主义歌,尚且不懂歌词的含义的孩子脸上流出滚滚热泪。南京沦陷后有人质问军队去了去哪里?没有人回话,因为黄土不会说话,墓碑也不会歌唱,他们只静静的躺在那里。



三.

      我所做的不过是为争一个明天,若有明天,我愿兄长他日有八月飞絮可观,有滚烫星河可触,有粲然朝阳可沐浴。



*就是看到官图残花泪时候脑子里想到的,我多想让你看看我眼中的山河,我多想你能在我热爱的山河中热爱你所热爱

*有些细节不必在意,老谢认为教育很重要,小黑认为应该提枪上战场,老谢不是怂,半小时的激情码字没有逻辑,没有映射任何东西



评论 ( 4 )
热度 ( 53 )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山鬼不识字 | Powered by LOFTER